含泪行
就在我将要毕业之时,父母因为关系不和决定要离婚,一向和父母没有感情的我变得和他们没有任何语言。父亲因为此对我很好,是前所未有的关心;母亲对我也变得温和了,不再像以前那样总是责骂我。可是,这一切对我来说太可笑了,因为我无法接受这样的父母,我无法接受他们只有在失去时才知道挽留我。
已是中考过后,我考上了县里的重点高中,母亲将我的成绩单发到她的朋友圈,父亲也在电话里祝贺了我很久,可是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。那所高校没有发录取通知书,而是要学生亲自去报名,于是,父亲在拿到成绩单的当天带着我去报名。
和父亲坐在车上,父亲先是恭喜我考上重点高中,因为我已经多久没见他了。“你的辛苦没白费,你看这不考上你想要的高中么?”父亲说道,而我却没有答话。父亲又继续说:“你这初中是真正努力了的,你看你小学时,根本没用心学。”“是么?”我回答,“可我小学每次都在班上前几。”父亲听了,没有再说,他知道,他在说多少话也会被我的一句简短的话或是一个词,甚至是一个字随便敷衍掉。
报名时,父亲问我是住校还是在校外租房,我当时很犹豫,可是我是明白的,我可以选的只有住校,因为没人会带我租房。“我住校。”“确定住校?”“嗯。”也许,这段话有些简短,可是句句都让我感到窒息。“我不想住校,初中三年我受够了。”我的内心在呐喊,可是嘴里却说不出声,因为泪水盈眶,我的声音已经哽咽了。
回家途中,父亲着很多话题与我交谈,可是仍被我一句话敷衍了。“你很不喜欢和我谈话吗?每次都是我找话题跟你聊,你也只是一句话打发掉。”父亲说这,面部还是保持笑容,像开玩笑似的。“没有,”我回答“只是我们没什么共同语言。”“怎么会没有共同语言,我可是你爸呀!”“哦。”我把头撇向窗外不看他,泪水已经在眼里打转,我很想打自己一巴掌,怎么这么没出息,这样就哭了。
“努力学习,以后考个好大学,让我这个做父亲的也好有面子嘛。”“嗯。”“你看你现在成绩这么不错,还是有我的功劳啊。”“嗯。”就这样,父亲说了很多,我就以一个字回答了他。“你还记不记得以前,你每次不听话,我就坐在你床前给你讲道理,不想你妈,总是吼你打你。”父亲便开车边说。一行泪滑过我的右脸,我尽可能地把脸向右撇,不让父亲看到。我强忍着喉咙里的哽咽,说:“是么?”父亲听了,马上说:“难道不是,你不记得吗?”“记得。”“那你还记的……”“我忘了。”还没等父亲说完,我便一句封喉。父亲笑了笑,没有再说些什么。
这一段路好长好长,我只觉得喉咙好痛,那是因为我强忍着不哭,把喉咙憋肿了。路上的景色实在好,可是我泪水覆盖了我的眼睛,我只看见了模糊的一切。朦胧里,我似乎看见了以前那个冷落我的父亲和对我苛刻的母亲,一会儿,我又看见了现在对我无不关心的父亲和亲切体贴的母亲。我觉得这一切都好荒谬,我不想他们这般对我,不管是为了弥补以前还是为了筹备将来。
这一路,我含泪而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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