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人与日出

我不由得停住了脚步。

那是一个老人，一个孤独的老人。三月，茅山上的寒风呼啸而过，吹动了他身上的棉衣，老人看上去已经年过古稀，脸上满是岁月的痕迹，风吹打在他身人，他似乎没有感觉，老人的身前放着一台带支架的照相机，镜头对准了东方，老人倚在护栏上，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东边灰色的天空。

我十分惊讶，现在可是凌晨，天正冷着的时候，这里又是高山之上，怎么会有一个老人在这儿呢？

老人转过头来，看到了我，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，“小娃，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？你爹娘呢？”他向我招了招手，出声问道。

我有些迟疑地走了过去，“我是睡不着，偷偷跑出来的，老大爷，您怎么会在这里？您不冷吗？您在等什么呢？”我好奇地问道。

老人和蔼地笑了笑，指向东方，说：“日出。”

“日出，日出有什么好看的？”我不解地问。日出，不就是太阳从东边升起来嘛，有什么意思。

“你看了就知道了。”老人突然以一种诱惑的口吻说道，“这山上的日出啊，可不是谁都能看到的。”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，继续倚在护栏上，看着东方。我学着他的动作，倚在栏杆上，眺望着东方灰色的天空。

灰色天幕上还挂着几颗残星，远处的山坡只留下一个剪影在晨风中摇曳，城市则成了一团黑糊糊的影子，一些光点点缀在影子上，让人看得很不真切，我有些不耐烦，却被老人制止。“再等等，小娃莫要焦燥。”他说。

就在我快忍不住时，天空，突然出现了一抹鱼肚白，东边的天空迅速变高，一点橘红从地平线上冒了出来，我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。

那橘红一点一点地扩大，一片阳光在大地上蔓延开来，世界开始从灰黑有了色彩，那太阳像个顽皮的精灵，一下又一下地向上跳着，跳出了地平线。顿时，天边的云瞬间被染上了金红，金红之中，还有一丝紫气夹杂其中，我不由得看的呆了，直到“咔嚓”的快门声响起，我这才回过神来。老人的眼角似乎有泪花闪过，口中喃喃道：“紫气东来……多好的日出啊，可现在又有几个人能亲眼看到……”老人的眼中闪过一丝落寞……

一个清晨，我拉开窗，看着高楼缝隙中的日出，眼前又浮现出老人的身影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