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青春里藏着你

时间:2017-12-06 10:22:30 | 来源:草料作文网

我用第三人称叙述这个故事。这个以你我为原型的故事,如果你看到,那就让你知道,是你让我笔下生花。

还有,与我同龄的女孩们,你第一个遇见的并不一定是你的Mr。right。初恋固然令人难以忘怀,使人铭记一生,但大可不必用一生的时间去祭奠已经逝去的爱情。青春是一座花园,你不能因为一株凋零的花而错过群芳。

而且,那些时过境迁的回头,大多都成了打扰,一点儿也不诗意,更不美好,还是默默地怀念,最好。每一场失意,都是为了更好的开始。

你好。她说,初次见面,我的爱。

昨夜的雨散落一树的妖娆,于是三月的风便卷起满地的芬芳。呼吸间。尽是沁人的青草香。

你有东西掉了,放在传达室。前座的男生突然回头随意地说道。

她歪歪脑袋,一丝疑惑划过心头,但还是道了谢默默记下。

或许是这美丽的清晨满满占据她所有的遐想,使这小插曲无处可居。直到坐她斜对角后座的男生拦了她回寝室的路,她才恍然拾回那段遗失的记忆。

十七岁的她性格文静而内敛,被动且独立,比起其它什么更爱关注身边一花一木又或天上云卷云舒,最喜美和诗意的文学。

所以当她散步似地迈向目的地,却是兀自微笑着昂首仰望苍穹。那时,如洗的碧空,日光倾城。

传达室里堆满了杂物,却只有一件在第一时间内吸引她的目光。不为什么,只因它实在是显眼——约半人高,包装精致,造型可爱,质料看上去极为柔软。价格不菲,不知是谁如此幸运。她无不艳羡地想。

生日到了吧?传达室大爷边善意地笑问,边冲她怀里塞了那只她既熟悉又陌生的玩偶。

她傻眼,愣愣地点头,随即恍惚地离开。

生日?笑话,她的生日可是在寒风凌冽的12月,这到底是……正当她抱着这令人匪夷所思的玩意儿胡思乱想之际,右手蓦地传来纸质的触感。她低头,这才发现上面粘着一个信封。

抿唇,压抑住心中莫名的悸动。她撕开封口,展开信纸,当那亲密无间的称呼及无尽的暧昧字眼映入眼帘,她不可置信地捂住嘴,涨红了脸。她呆呆地坐着,久久无法平息自己小鹿般乱撞的心跳。

没有署名。

她抬眼望向窗外,那绽放的山茶花正抹着朝霞的脂粉。春意无涯。

我一直在你身后。他说,等你回头。

回到家时,母亲正在煎药。其实天下哪有病人自己煎药的道理,她的胸口一阵酸楚。

我来吧。她揉揉发烫的眼眶后上前笑道。

不用,你坐下。千遍一律的回话,总是这样,每次按住她的肩膀,告诉她什么事都不用操心,专心学习就好。可是她怎么就不明白,在她心里,她是永恒的首位。

看着母亲苍白的脸颊,苦涩与失落一并袭上心头,她对那封自己许久未作出答复的信有了决定。但故事,却并未因此结束。

最初的那封不是我写的,由于从未写过情书,所以让朋友帮忙,很抱歉。但更抱歉的是,我还是忘不了你。

江泉。手指滑过那潇洒俊逸的签名。她远眺巷口忽明忽暗的路灯,黑夜里有她深深的思量。

难怪那个清晨前座男生不时地往她身后打量,难怪是坐她斜对角后座的男生追来提醒。

原来,他一直坐在她身后。

那个拥有薄荷味道的微笑,如清风流水般的少年。初见时的惊艳她刻骨铭心。柔软漆黑的碎发温顺的趴在前额,白皙的面庞,身高一米七七,总是戴着耳机安静地倚窗看书,那是一幅令人心动的优美画卷。

如果说当初他凭一句“别拿班草不当干部”吸引她的注意,才有这铭心的惊鸿一瞥,那么他那一手被老师充当正面教材的漂亮小楷,行云流水、意境深远的文字则是她欣赏他的实际。他就像黑夜里最黯淡的那颗星星,不耀眼,却有吸引人的特质。

两个安静的人是若一对平行线,所以即使前后座,他们也并未有太多交集。

但不否认,少女情怀总是诗。可是——她蓦地顿住笔。

静默。她熄了灯,让如霜的月色爬上窗台,依稀地,空气里有惆怅的墨香。

对不起。真得对不起。

我要当作家。她说,写一本书,书里只有你和我。

好极了。他说,那你写本童话,我们在一起。

11、12般联合开展了假期补习,让她不得不在烈日炎炎的天气于X市、Y市往返。

南城的夏日一如既往地闷热。太阳裹着透明的风,袭来的热浪使人连叹气都觉乏力,更不用说在这12点半的放学时刻。路口没有遮阳地,即使如此,她还是站在那儿,以便祖父找到她。却在不经意间,看见了他。

一袭清爽的白色衬衣在阳光下微微反光,让她不得不眯起眼以瞧清他的样子。周边炙热的温度似乎一点儿也影响不了他,微风吹拂他的发梢,扬起他的衣袂,清新入画,画意成诗。突然他转过身,对上她凝望的视线,朝她走来。

她一下子无措,慌乱地错开他的目光,低低垂了头直盯着自己的鞋尖,想理一下头发,却连动一下都觉得难为情。他从她身边走过就如一阵清风路过,上了离她不远处的一辆车,离开了。

她久久无法回过神,抚上心口,她知道,她完了。

他是走了,但耳边却仍萦绕他方才走过时留下的话语:去有树荫下等,别晒着。

他唇边那抹清浅的笑静止在一瞬间。青春的萌动来得太突然,让她毫无准备,便摔落到天堂。那个盛夏,从那一刻变得与众不同。

我们能不能永远在一起?她问。

那能不能求你劝分秒别再流淌?他说。

你最喜欢的书是《浮士德》,最喜欢的作家是海明威,最喜欢的影星是成龙,最喜欢的小狗,是萨摩耶,最喜欢的水果是葡萄,那,你最喜欢的人是……她故意停顿,等待他的回答。

是你。他无奈又好笑地拿过被她扯下的耳机,将其中一只放在她手心。

她满意地点头随即戴上它趴在他桌上开始午睡。这幼稚的对话他们每天讲不厌,一如这午后的日光每天的温暖。

为什么风大的时候你总背对着我?这很奇怪。她十分不解地问道。

风太大了,我怕它吹乱我的发型被你看到。他摸着泛红的耳垂,别扭着还是为她解惑。

啊。她惊愕地张张唇,后又呵呵笑开。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。

其实,你怎样都好。她说这句话的时候,他瞳中流转的,灿若极光。

笨蛋。他边说边拿笔轻敲她的头,忘记了吗?转基因技术的原理是基因重组。

不小心混淆了而已。她揉着根本不疼的额头,撇撇嘴说道,而且你才是笨蛋,e-c-o-n-o-m-y,economy,名词“经济”,这么简单的单词都不会吗?

简单吗?我倒觉得难于上青天,那好。他似乎来了兴致,那我考考你,你答对,如你所愿,我是笨蛋。

没问题。她很是自信地说道。

知道“晚安”是什么意思吗?他笑得神秘。

“晚安”,“晚安”哪有什么意思?goodevening?goodnight?她纠结了。

呵呵。他兀自微笑,取了纸与笔,写下“晚安”的拼音,却是写一字念一字。

W,我。A,爱。N,你。A,爱。N,你。

直至他放下笔,她仍是呆愣地望着他。

晚自习放学很久了。他气息渐进,又略带笑意——

该说晚安了,笨蛋。

是不是非得有一种爱,叫做放手?她问。

但是,我喜欢你,无关爱情。他说。

他们分开的日子,正是花瓣被淋湿的那天。

江泉,江泉,江泉。她毫无章法地写他的名字,一张又一张,撕碎,又继续写。

我不问为什么,但你凭什么。她回想他们曾经的美好,趴在桌子上失声痛哭。

恍惚地度过月考与期中,她才发现自己的成绩一落千丈。

老师将她叫到走廊上,却又不开口,好像不知说什么,最后只叹口气道,你是好学生,所以,我不希望你和男同学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,你明白吗?

她的心一颤,随即扯起一抹苦笑,点头。

回到家,母亲正坐在床头挂着点滴,面无表情。看来老师已经来过电话了。她默默地走上前,站定,

你有没有男生跟着,有没有?似乎是积压已久的悲愤,母亲一下子哽咽了,泪眼睁得极大,像是不相信她的女儿会有这样的事。

她不语,只望着盐水一点一滴地坠落,顺着管子她看到母亲不复以昔的手上清晰可见的脉络,失神良久,眼泪就这么毫无预兆地掉下来。

没有。她跪坐在床上,哭得喘不过气来。

已经没有了,再也没有了。

日子还得继续,不是吗?

他们的生活不可能因为彼此而停下脚步,犹如生命中的匆匆过客,只不过,再回首,有他被金边勾勒的背影轮廓。

她终于明了,擦肩而过是多么令人疼痛的动作。

直到那天,她对她说,那年你因为考砸在教室里哭了一节课,那是音乐课,你没去上。中途他跟老师说自己胃痛就走了,他是去找你了,没错吧,你知不知道?

没错,那是开始的开始。她以为是老师让他来叫她过去上课,她冲他发了脾气说不去。他只是沉默地在他身后站了很久才离开。但是,她并不知道。

他对她说,他并不是真想与你分开,都快高三了,他不想误了你,而且,老师打电话给他妈,他已经被警告再不解决就找你家长。他这么不舍得你哭,又怎么会伤害你?

是的,那分手后递来的,不是道歉,不是解释,而是写满“对不起”的两页纸,她哭泣着不经意点过,不多不少,恰好五百二十个,那,是谁迟到了,又是谁错过了?

她绝美的青春遇见如此钟情的他,但十八岁的花开得绚烂却只倾城瞬间——会有香如故吗?

我从来没有说过“喜欢你”,你知不知道?她问他。

知道。他笑了,所以由我来说。

她不会再贬低一个人泪水的价值。并且,她猜得到。

当她被割伤到医院包扎,是谁发来信息骂她笨蛋,如此不小心;

当她单身只影去食堂吃夜宵,是谁总是跟在离她三米远的地方;

当她准备默默度过自己无人记得的生日,是谁在她的抽屉里安置一份惊喜;

当她无暇就餐时,是谁托人带来的奶茶与面包……

答案,很明显,不是么?不管怎样,他永远是她心中别样的存在。只是,她不明白,他用一年时间准备,半年追逐,半年相处,终是用一年陪伴。这样,算什么?

直到六月的风吹开了睡莲,也带来了离别。他递给她一支笔与写满毕业留言的校服。

你转过身去。她扬唇对他笑。

见他乖巧的转身,她忍俊不禁。

我可以写一个愿望吗?她抬头望他的背影。

嗯,当然可以。他这样说,她看不到他的表情。

这件校服,她曾经为他洗过。她将它翻到校牌的位置,在其背面用极小的字写。

如果可以,我希望成为你的失眠,成为你难以忍受的思念。勿忘我。

这是最贴近心脏的位置,可是,他再也不会穿上这件校服,正如,过去的时光不再来。她拍拍他的肩,物归原主。

你也转过去。她哭笑不得,顺从地转身。

喂,这不是校服!她要气疯了,这是她最心爱的衣服。他竟然直接在她的T恤上写字。

你很喜欢这件。他不管不顾,只回了六字。

你明知道还……她还未说完就听到他大叫一声“完成”。

立刻回身,却在她久违的薄荷笑容之下吐不出一句指责的话语。

风吹过绿叶有它们低声的絮语。

加油,祝你考上理想的大学。你也是。

他们还能说什么呢?

也不知是谁先打破僵局,或许,这是他们之间,最后一个拥抱了吧。

想到这,她推开他,退后一步,抬头,眼角微湿,笑问:Mr。泉,可不可以吻别?

当然。他向前一步,轻摁她的肩。

但,可以吻。她闭眼,感受到额角落下一片湿润。

他再一次转身,却是真正的离去。而这,也成为他们真正的结局。

可以吻,却不可以别。

青春的一场美梦,终是被幸福与疼痛唤醒。就让她为这残缺而完美的落幕,流最后一次眼泪。

对不起,都说相见恨晚,我却恨我们相遇得过早。别忘了,思念是记得我,我是江泉。毕业快乐——T恤上的留言。

我开始喜欢阿赫玛托娃了——某年某月某夜11点10分的QQ。

我曾是你的失眠,我曾是你难以忍受的思念——阿赫玛托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