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

路很短，爱很长。——题记

静谧的院子里，母亲进进出出，收拾着脏衣物，几件外套散乱地躲在她的怀里。

终于做完了手中的作业，我竟留心起母亲的脚步来。

从院子到房门的这条小路要走二十二步，这是小时候的我在观察了无数次母亲的脚步之后烂熟于心的。

那时，年轻的母亲会在午后精心挑选一条连衣裙，再为我背上明黄色的小书包，牵着我的小手，经过这条小路送我去上幼儿园。

年幼单纯的我，快乐地牵着母亲的手，跟在她的身侧，偷偷数着她的步伐，“一步，两步，三步，……二十二步！”我兴奋地将这一“重大发现”告诉母亲，换来她抿唇的微笑。她俯下身摸了摸我的头，继而牵着我更加快了步伐。

白驹过隙，时光飞逝。我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热衷于数母亲步子的孩童，也不再让母亲送我去上学了。

可是，今天在这个温暖和煦的午后，我坐在院子里的藤木摇椅上，再次留心起母亲的脚步来……。

“一步，两步……”我耐心地数着步子，“二十七步，二十八步！”

这一次，母亲竟走了整整二十八步！

二十八步！一样的午后，一样的小路，母亲的脚步却再不如从前。她的背已有些微驼，步履也变得沉重缓慢了起来。她不再穿着美丽的碎花长裙，而是穿着被我穿旧了不肯再穿的旧上衣。时光像一把无情的刻刀，在她曾经光洁的额头上留下了道道皱纹。这一刻，我终于意识到，她，我的母亲，正悄悄地衰老着，我的心隐隐作痛。

母亲往晾衣架上一件件地挂起了衣服，衣架太高，她总得踮起脚来才挂得着。她一边挂，仍一边将目光瞥向我，嗔怪道：“傻愣着在那发什么呆，一整天也没见你做了多少题……”

我却仍像没有听见似的，定定地看着母亲，我回想着这些年来母亲对这个家，对我的辛苦操劳，小路上母亲不再矫健的步履，不正是因为这些年她含辛茹苦的付出吗？

小路上母亲迂缓的脚步像慢镜头回放般在我的脑海里倒带，挥之不去，远处母亲仍站在小路上慈爱地望着我。我起身走向她，将她紧紧拥抱，就在这记载着母亲变化的小路上。

此刻阳光正好，天空正蓝，路旁的木棉，开得绚烂，正如母亲的爱，明媚如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