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未走远

走在小区的花园内，绿色溢上了墙壁。桥边的树上，粉红的花布满枝头。正是春。

望着花园正中央，一株野草挺立在那里高出周围一尺。一粒粒小小的果实结在茎上，化作几点淡白。阳光直射在脸上，柔柔的。

耳边突然传来嬉笑声。转过身去，篱笆边走出两个老人，带着三位儿童。一个女孩头上戴着发卡，大约三四岁，牵着大人的手，笑眯眯地晃着。笑声由远及近。

悄悄地走远，走到一石凳边。另两个男孩蹦蹦跳跳地走到花园正中央。女孩挣脱老人的手，跑了过去。老人一脸慈祥地看着他们，走到一旁聊天，不时瞥去几眼。

一只蝴蝶穿过花丛，绕过垂下的树枝，在空中起舞。于三个儿童的眼前飘过，在石头上轻轻地落下，收起翅膀。一个男孩将手靠在嘴前，与另两位玩伴蹑手蹑脚地走过来，不时装模作样地回过身了示意大家小心。一跃，将蝴蝶收在掌心，欣喜地大叫起来。三只小脑袋聚在了一起。

我一怔，旋即想起了自己三四岁的时候。站在乡村的大院里，不远处的几只公鸡神气十足地走着，不时冲过来吓我这个甚至不如他们高的孩子。我腿一软，便哭着向屋内的外婆跑去。她提了扫帚，一手拉着我去教训那些公鸡。望着四处腾飞的公鸡，我总是站在台阶上拍手大笑。

习惯在大院里与同龄人玩。院子不大，用水泥铺成，混夹着白色的鸡屎。但当时管不了那么多。互相追逐着，一边乐呵呵地大笑。有蝴蝶的时候，就要外婆抓了他们，供在掌心，看那些彩色的翅膀。

阳光柔柔地照在脸上，空中的云混成一团。望着眼前的三个儿童，我发着愣。粉红的花落下，沾湿了眼底。

忘不了。虽说游乐设施已是现代化，有趣便捷，但那盘旋的蜻蜓，那在大院中跑动的身影，那累了躺在台阶上的时光，实在是难以忘却。望着天空，风轻吹过额。

恍恍惚惚间，仿佛看到那蝴蝶从大院起飞，绕过树枝，向我飞来。我匆匆地跑了过去，伸出双手。合拢，抱在胸前。低下头去，看着手中的绚丽——虽说已不再有机会遇见，但却迟迟不肯忘却。

那蝴蝶从掌中的间隙中飞出，扑腾着翅膀，在花丛中迷醉，不肯离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