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话

读手中的书，与书中的人对话。

一

读《童年》，与阿廖沙对话。

“外祖母还好吗？”我握住他的双手。

“还好还好。”他叹了叹口气，喝了一小口茶，“她那乌黑亮丽的头发现在却少了许多。”

“你还记得她讲的故事吗？”我问道。

他立刻像变了个人似的：“怎么不记得！跟你讲：有个灶神爷，面条扎进了他的脚心，于是……”

他便笑了起来，抬起那只脚，做着外祖母的动作：

“哎呦！疼啊，我受不了了，小老鼠！”

我们笑成一团。

他却笑着笑着，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，突然有几滴眼泪落了下来：

“外祖父现在还经常打她，太可恶了！舅舅们整天为了家产互相争吵！后爸还打我的母亲！这世间怎么这么黑暗！”

他低下了头，渐渐不说话了……

合上手中的书，打开另外一本……

二

读《格列佛游记》，与格列佛对话。

“你真去过小人国吗？”我问道。

“那当然，那儿的人是真的小，和我手指差不大呢！”他擦了擦眼镜，回答道。

“那儿的人有什么习俗？”我问道。

“让我想想……”他闭上眼睛，一会儿又睁开，“说出来你可能不信，那儿的人通过跳绳比赛来选取官员！”

“荒唐，那这样的话，每个人从出生开始练习，练习得好，谁都可以成为大官？”我笑道。

“不错，权力在他们眼中高出一切！”他拍了拍大腿，“现在谁不都一样，为了权力和金钱，不惜放下身份，丧失尊严，勾心斗角，趋炎附势，到最后，反而忠臣被贬，阴险狡诈之徒篡权。哎……”

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……

合上手中的书，打开另外一本……

三

读《朝花夕拾》，与鲁迅对话。

“你给藤野先生寄照片了吗？”我问道。

“还没还没。”他摸着自己的胡子说道。

“他是一个好老师啊！”我说道。

“对呀！我学医时，他经常帮我改正笔记，要求我按照事实画图，还关心中国的裹脚习俗。”他闭着眼睛说道。

“他是一个没有民族偏见的人啊！”我感叹道。

“是啊。当时中国是一个弱国，日本人都瞧不起我们中国人，甚至认为我们中国人是低能儿，分数高于六十便不是自己的能力了！可他不仅没有看不起我，而且在学业上帮助我。”他说道。

“中国怎么能是弱国？”我很吃惊了。

“你不知道，当年我同学看到自己同胞被杀害，还欢呼雀跃，他们多么麻木不仁啊！你说中国有那么多，毫无民族尊严的、连自己祖国都不热爱的人，中国能强吗？”他透过窗户，看着远方……

谈累了，口干舌燥了。

过会儿还要再捧起一本书，继续谈话吧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