留在记忆里的芬芳

眼前，是一箱还未开封的龙眼。箱子上附着一张纸条——爷爷老了，走不动了，你回来的时候没能给你摘龙眼，特意摘了这箱龙眼，你在上海也能吃得到。我怀着一丝激动，微微有些颤抖地握着小刀，仿佛是打开圣物一般，缓缓割开包装。一阵清香从纸箱中溢出，脑子里忽地被这股芬芳晕满暖暖的回忆。

一年暑假的清晨，我在睡梦中缓缓苏醒，揉着腥松睡眼，正想放眼长眺，透过窗户，却见到那熟悉的背影——

爷爷独自一人，拄着那木制的拐杖，一步一步，蹒跚地迈向后院。只见，他的左脚踏出，在空中划过时忽地颤抖了一下，右腿跟上时，动作没协调好，打了个趔趄，他就这要一拐一拐地在前面走……

爷爷已经步入杖朝之年。年龄大以至于腿脚极不方便。走路就得拄着他那根木拐杖。耳朵不好，因此很少讲话，我也很少与他交流，他不爱笑，眉头总是紧锁着。

他一个人要去干嘛？我有点担心，穿上衣服，连忙跟上前，但与他保持了一段距离。他最终停在了一棵龙眼树前。正当我疑惑时，他放下了拐杖，伸出一双满是老茧和沟壑的手，抓住一串离他最近的龙眼。手臂发力，重心往下，使劲一拽，一串龙眼便到了他手中。不知是用力过猛还是身体没协调好，他一下子重心不稳，整个人要摔倒似的。我不敢怠慢，急忙冲上前扶住他。他定了定神，从一旁拿过拐杖，然后把那串龙眼塞到我手里，露出了欣慰的微笑，“给你摘的。”短短四个字，在我听来却是那样响亮，一瞬间，之前的隔膜好像全部消失。我的眼眶不禁微微泛红，心中却是澎湃不止……

之后的每一个清晨，总有一串龙眼在我枕边，让我每天都伴着那充满龙眼芬芳的梦中醒来。

摘下一颗龙眼，放在鼻尖，轻轻嗅吸，那股熟悉的芬芳充斥着鼻腔，也填满了整片回忆，我却不急着剥开。